训诂可能也得"大局为重":以"简"为例
对《简兮》中的"简"字当作何释,诗经学史上众说纷纭。
毛传释为"大"。
郑笺训作"择"。在他之前,《鲁说》《释诂》《礼王制注》皆作此训。邢疏训简为柬、《广雅释言》训简为阅,也是择的意思。《尔雅》:柬,择也。
《释文》训简为蘭,为芳香之菜。
阜阳汉简作"闲"。
朱子训为简慢不恭。
钱澄之据《说文》,训为"别之"。
马瑞辰训为"容貌大"。
陈奂据《正义》以"大"为"大德之人"。
俞樾训作僩或撊,前者《说文》释武貌,林伯桐释宽大,后者《方言》释猛。俱为堂正潇洒之貌,很是符合诗经的常用语"硕人"的角色设定。
屈wan里训作"习″,说是从《国语》之《吴语》中来。
王闿运训为鼓声。闻一多训为鼓声,《颂》有"奏鼓简简"嘛。程俊英训为鼓声。袁行霈训为鼓声大。何新释作锵锵之语转,为状声词。
等等。
看似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,大体上都还可以接受。
如果选择最合乎文意并与上下文贯通的诠释,我个人认为俞说最佳。一个高大威猛的舞师,既配得上"万舞",又与"硕人"、"俣俣"、"有力如虎,执辔如组""西方美人"上下贯通。
更关键的是,它与历史上最具古朴式"权威"及经典式含蓄的毛传之"大"吻合。什么大?气场啊。排场啊。阵仗啊。尊严啊。风度啊。
它还与阜阳汉简中的"闲"搭的上。气定神闲,舞师的好气度。有了高大健硕的身姿舞姿,自然好风派。
而且,马瑞辰、陈奂,也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。
何新那个,可谓冰雪聪明,一点就透。可是,"简"可未必是"简简"啊。
何况俞樾的训诂路数更正统,选对原字则一击必中,且与主流意旨一脉横通。
从顾全大局即系统性效能而论,也是俞说最佳。
翻译出来则可以再清澈明快些。大体近于"瑟兮僩兮,赫兮咺兮”的况味。倘是美之,即是风度翩翩,气宇轩昂;立意刺之,则是故弄玄虚,装腔作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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