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,吃个包子,要花一两粮票。吃个包子,要先买一两粮票再花八分钱,才能买到吃到。那个时候还曾想:为什么不可以直接用钱买呢,多麻烦啊!也还记得,一两粮票,再加五分钱,可以买到两个脆饼。
反正,没有粮票,你买不到包子,买不到脆饼,吃不到包子和脆饼。
农村人没有粮票,带伢儿上街,要让伢儿吃个包子或者脆饼,就要先买一二两粮票。
那个时候,买卖粮票是违法的。但是就一直都有偷偷地买卖粮票的。他们就倚在饭店的门框边上,或是就蹩在饭店的某个角落,看到有人要进饭店,就凑上来小声地问你要不要粮票。大人都是准备好了的,双方话都不说,也不讲价还价,都约定俗成了似的,好像是五分钱一两粮票。
我嘴馋,家里人都说我“好吃”,因为总要想尽办法跟着大人上西来。大人不好意思也没有办法硬是要节约那几个钱,迟迟疑疑的,也总要买个包子给我。所以,一到西来饭店门口,我就能够从人群里头一眼认出来卖粮票的人站在哪里。
也有倒霉的时候,那就是恰好碰到有人来抓"粮票贩子",我们就买不到粮票,就吃不到那个诱人的肉包子了。那天往回走的时候,我就真的走不动了,大人没法子,只好驮着背着我往回走。一路上总是"下次不带你来"这样的话。
那个时候,农村里还不曾种水稻呢,就很少吃到米饭。记得东隔壁刘大哥家每年过七月半的时候,就总会挖了自留地里的芋头到西来换了米回家,于是他们家中午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白米饭。我就总是会望着母亲,在母亲面前三番五次地说,东家里今天吃米饭呢!于是母亲中午烧完经,就会送一碗扁食给他们家,他们家就客气地回一碗白米饭给母亲端回来,当然那是专门给我吃的了!也许是作为回报吧,一吃完米饭,我就去跟东家里比我大一点的桥狗儿和比我小一点的毛龙儿他们玩,我们都玩得很开心。
印象里,粮票一直很紧张,大米也总是很紧缺,所以就一直都有"粮票贩子",我就认识西边村子里的一个粮票贩子。后来政策松动以后,那个人成了我们那一带远近闻名的第一个“万元户”!
一直到我进了江安中学工作,因为我爱人在粮站工作的缘故,还有不少老师给我钱和粮票,请我帮他们买米、买面把儿的呢。那个时候,有粮票还要开后门,要有人“批条儿”,才能买到大米和面把儿。
那个时候,没有"关系"的人,只能花钱买黑市粮票或者干脆就买黑市米。通到"后门"的人就免去了这番周折,当然也少花了不少买粮票的冤枉钱。那个时候还没有"网红"一说,但是"红人"还很多,生产队里、大队里有几个红人,大家都认识,大家都以能够认识他们、能够跟他们"说到话"、能够通过他们买到"计划內"的各种物资而骄傲而自豪。
那个时候的人,好像都是"认命"的。"说到话"的和"说不到话”的,并不是、并没有对立情绪,反而是羡慕与被羡慕的关系呢。开到"后门"的人,永远都是被人们认为是"有本事"的人呢。
那个时候,我们那里还"吃供应"。有的人想着拿自己买粗粮的"供应条儿"多买些米,有的人则想着把很珍贵的极少量的买米的供应条儿,多买些玉米等粗粮,不是儿多女多"口粮"紧张嘛。
忽然想起一件事来。应该是在小学四年级上,清楚地记得,班上有个"惯宝儿"叫"龚某华"的,课间还能够不断地看到他啃脆饼!老师就在课上骂他:
“你啃脆饼又怎么样?成绩还不是照样的差?差得离经!”
大家听着都极度地兴奋,都跟着解恨似的。现在再想想,不知道,潜意识里面,当时是不是都有点嫉妒⋯⋯
都是粮票给闹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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